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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年的愚人之歌

总得是旧历年才算新年。年三十晚上吃完饭,屋外响起轰轰烈烈的爆竹声,心想这一年可真快啊,快到什么都没有变。

连自己也还是跟去年一样的笨,虽然努力读了几本书,但作用不大。大概是用错了方法——读书不仅不能治愚,反而会让人更愚。颜习斋就说过,“读书,人便愚,多读更愚”,看来有道理。但我本来就笨,就不怕什么“更愚”了。索性把“小院子”改成“愚人之歌”,坦坦荡荡地笨。

人民路上常有一个傻乎乎的年轻人来回地跑,每每看着路人开心地笑。有时还会望着空荡荡的天空笑出声来。他也从不稳稳地走路,而是连蹦带跳的。路人大部分会避开他,但孩子们觉得他有趣,也看着他笑出声来。

人们为什么觉得他傻呢?他没有做任何事,说任何话;只是笑了——在没有什么好笑的事的情况下。可见他的傻,就是“自得其乐”罢了。人们甚至能够接受作恶的理由,但无法理解没有理由的快乐。

我大概也是这样“自得其乐”地生活着吧,所以,也笨。

我倒是想变得聪明一点,但生活中的聪明是学不会,装不来的。不如就继续笨,继续自得其乐吧。跟在那个年轻人后面,在人民路上来回地跑吧,对着空荡荡的天空开心地笑吧。

塔罗牌里有一张“愚人牌”,排在第一张,代表着一切的开始,跟新年还比较切合。牌上面的愚人穿着花里胡哨的服装,头上戴着红羽毛做成的帽子,像个小丑一样,又或是旅人,昂首阔步向前行,而前方却是悬崖。无视危险并勇往直前,不就是个笨蛋吗!

塔罗牌其实有点像周易的卦象,背后是一套对世界和人生的看法。我觉得这张牌说的是:人应该意识到,自己在世界上其实是一个旅行者,要欢乐而勇敢地行走。悬崖所代表的危险,是旅途的一部分。如果你害怕,以致退缩,那就失去了旅行的资格。

愚人不光是旅行,还有歌——在危险、平坦、无趣、欢喜的旅途中,唱一支“愚人之歌”。这是在冒险旅途中的开心的歌,是笨拙生活中的无奈之歌,也是衣衫褴褛的旅人在雪山上走进梦境之歌。

处在中年的但丁在《神曲》的开头感慨:“就在我们人生旅程的中途/我在一座昏暗的森林之中醒悟过来/因为我在里面迷失了正确的道路。”而在这部长诗的最后,他又写道:“我看到全宇宙的四散的书页/完全被收集在那光明的深处/由仁爱装订成完成的一本书卷……我的完全在休止状态中的心灵/就这样固定不动,专心致志地/凝望着,而在凝望时辉煌起来。”

但愿我的“愚人之歌”也是这样,从困惑、幽暗,一直走到仁爱和光明。

 

新的一年,打算读或是重读几本书:

《四书章句集注》(朱熹)

《朱熹的思想世界》(余英时)

《传习录详注集评》(陈荣捷)

《有无之境:王阳明哲学的精神》(陈来)

《中国古代思想史论》(李泽厚)

《由巫到礼 释礼归仁》(李泽厚)

《于漪新世纪教育论丛》(于漪)

《我的教育信条》(杜威)

不知道一年能否读完。我读书慢,平时也没什么时间,只有周末或是假期才能读点。

另外,这段时间试了试“小打卡”的功能,还不错。每天记录自己的读书内容,既可自勉,也能提醒自己读书不要太过散漫。这个年,到外面转了一圈,旅途中能做到每天都把书带着,有空就翻翻,跟打卡时那点成就感还是有点关系的。大家有兴趣可以试试,点下面的图就可以进入“小打卡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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